“富豪榜”到底有多不穩(wěn)?
“富豪榜”在中國被人取了“殺豬榜”這個“渾名”,因為據(jù)說上榜的人就像“肥豬”一樣,被緊盯著他們的國家機關(guān)送進了大牢。換句話說,私人財產(chǎn)在中國大陸是很不安全的,頂級富豪的位置也很不穩(wěn)定。
這種說法不能說沒有根據(jù)。比方說,2005年時在胡潤“百富榜”上排名前25名的人,到2008年時,只有10人(也就是40%)仍然能躋身前25名。即便忽視掉6名在2005年時尚未被胡潤“發(fā)現(xiàn)”的富豪,存活率也僅僅有52%(19人中只有10人是2005年時的老面孔)。自2005年到2008年,只有四人每年都能出現(xiàn)在前25名之列,而只有10人能在這四年中有三次榜上有名。不過,如果我們稍微放寬一點標(biāo)準(zhǔn),把目光放到前51名的時候,我們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大多數(shù)2005年時的“25強”在2008年的時候仍然過得還很不錯:他們中的20人,也就是80%,在2008年的時候仍然能在“51強”中占有一席之地,而另外雖有3人跌出了“51強”之外,但好歹仍然在“百富榜”上榜上有名;兩名完全“消失”了的人,一是杜廈,他基本上在2007年時屬于自己退出江湖,二是“劉芳”,一個謎一樣的年輕女子,只是在榜上曇花一現(xiàn),基本可以被看作是“測量誤差”。因此,跟我們想象的不一樣,在過去的五年里,“百富榜”上“前51強”的存活率還是很高的。
更重要的是,如果我們把“虛”的排名放在一邊,考慮更“實”的財富數(shù)量的話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人的相對位置雖然有上有下,但絕對的財富額卻幾乎都在增長,有的甚至是指數(shù)級增長。我們可以從圖中很明顯地看到這種財富的增長。這說明,即便一個人的排名下降了,他或她的財富有可能仍然在增長,只不過別人的速度更快而已。所以,這種波動,與其說明的是財富的“不穩(wěn)定性”,不如說更多地是反映了富人們財富增長的欣欣向榮。
當(dāng)然,所謂“殺豬”,人們更多地指的是那些曾叱咤風(fēng)云卻終究“落馬”的大富豪們。這些案件幾乎每一件都在全國引發(fā)過轟動效應(yīng),對人們的心理和實際行為的沖擊都不可小覷。不過,如果從比例來說,其實“落馬”富豪并不算多:據(jù)日前發(fā)布的《胡潤百富榜———中國富豪特別報告》,從1999年第一份胡潤富豪榜誕生到2009年,10年來登上胡潤百富榜的1330位中國富豪中,有50位發(fā)生了各種“變故”,其中獲刑富豪有18人,待判富豪有2人,正在接受調(diào)查的富豪有10人,下落不明的富豪有7人,曾被調(diào)查過的富豪有7人,已經(jīng)過世的富豪有6人;我自己統(tǒng)計的,其中至少有11人曾排名前50名??陀^地說,“落馬”富豪的比例(1.4%)是非常小的。因此,如果說私有產(chǎn)權(quán)在中國不安全,可能就是過于輕率的說法。何況,這幾年來在制度層面為保護私有財產(chǎn)權(quán)而取得的進步,包括修改憲法和一些法規(guī)文件的出臺,是不能否認(rèn)的,雖然它們的實際效果怎樣,可以進行討論。
當(dāng)然,這并不是在說,民營資本不存在困境。曾有高官將國有企業(yè)比作“長子”,再有大國企的老總自比“丫鬟”,民營企業(yè)家會把自己比作什么,還真是值得玩味。與匈牙利的大資本家們和俄羅斯的寡頭相比,中國的民營企業(yè)家還沒那么大的能量。具有諷刺意味的是,在有的國家,榜上有名是件“光榮”的事情,在其他的一些國家,一個群體的財富被晾來晾去,而其他群體的財富卻無人所知,也許只能說明誰更好“欺負(fù)”吧?我不知道。數(shù)字告訴不了我們這些東西。有些事情,只能自己心里默默碎碎念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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